第二十八章 时代波澜-《大不列颠之影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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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党派没办法独立推出任何议题,最多也就是在某些差距不大的议题上发挥搅局者的作用。
总得来说,经过亚瑟·黑斯廷斯爵士的缜密分析,第三势力议员的名头虽然光鲜靓丽,但职务含权量实在太低,还不如苏格兰场的警督有性价比。
不过他虽然无意进入那所伦敦知名“动物园”,但他并不排斥布鲁厄姆勋爵替他安排的一系列政治晚宴,因为你总能在这种宴会里有些新发现。
亚瑟端着香槟杯坐在海鸥俱乐部的一角,随着他视线的方向望去,可以看见一位身着剪裁得体黑色燕尾服的中年绅士。
虽然这位绅士与许多上了年纪的英国绅士一样饱受脱发的困扰,但即便如此,他依然倔强的想要把日渐稀疏的头发给打理好,每一根头发都在灯火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闪耀。
他的脸上挂着中年人固有的圆滑市侩笑容,阿谀奉承的技巧被他熟络于心,时而与议员们推杯换盏,时而又坐下来与满座的大人物们来上一局惠斯特纸牌。
亚瑟从上衣兜里取出一张小纸条,虽然时隔多年,但是为每位相遇人物建立档案的恶趣味依然让他无法割舍。
亚瑟口中低声碎碎念道:“约翰·康罗伊,爱尔兰人,1786年出生于威尔士的凯尔亨。早年在都柏林接受教育,并于1803年加入皇家炮兵部队。1817年,得到肯特公爵器重,被提拔为侍从军官。肯特公爵去世后,继续为肯特公爵夫人服务,担任私人秘书。1827年,因其在王室中的多年杰出服务,被授予汉诺威王国皇家圭尔夫勋章,得到了骑士头衔,呵……”
在某些方面,亚瑟与他的朋友迪斯雷利先生有些类似。
迪斯雷利先生希望成为贵族,但又瞧不上那些通过继承成为贵族的二世祖。
至于亚瑟,他已经是骑士了,但他轻蔑那些不是通过挨一枪而成为骑士的家伙。
像是康罗伊这样的家伙,他在拿破仑战争期间服役,但却并未参与任何主要战役。他明明有很多正大光明的方式来取得骑士头衔,但他偏偏选了最让大伙儿瞧不起的那一个。
亚瑟并没有急着走上前去与康罗伊打招呼,因为他知道今天宴会的主人布鲁厄姆勋爵一定会替他引荐的。
如果想扭转第三势力在上院的颓势,那么,与康罗伊这样对未来女王有着极大影响力的人打好关系可是必须的。
至于康罗伊,他素来与辉格党交好,毕竟他同样希望执政党能够继续支持肯特公爵夫人和他,而不是其他几个王位继承人。
就在亚瑟思索之际,布鲁厄姆勋爵果然端着酒杯踱步走了过来,他一面与旁人寒暄,一面低声道:“康罗伊刚刚提起你,说是极想与伦敦大学的新教务长见一面。”
亚瑟听罢,微微一笑,整理了一下领结道:“那我应该谨慎些?免得失礼于威尔士亲王母的近臣。”
布鲁厄姆拍了拍亚瑟的肩膀,言语中难掩轻蔑:“放心,他虽然是肯特公爵夫人的心腹,但康罗伊这个人,在王室之外可没多少朋友。他巴不得与你这样有份量的年轻人结盟,好让自己不那么像个靠裙带混饭吃的老管家。”
两人一边交谈,一边走近那位满头油光的绅士。
康罗伊果然笑容可掬,仿佛旧友重逢一般地向亚瑟伸出了手:“亚瑟·黑斯廷斯爵士?我还记得布鲁厄姆勋爵曾在一次晚宴上称您‘左手可以写诗,右手可以作曲,脑子里还装着电磁学和历史’,我对这番评语的印象可谓是极深的,早在那时起,我就想和您见上一面了。”
亚瑟微微一笑,礼貌地握住康罗伊伸出的手:“真是过誉了,我对您也早有耳闻。前不久我在阿尔罕布拉剧院看芭蕾舞剧的时候,还曾经听那里的演员提起过您。您和肯特公爵夫人对王储的教育令人印象深刻,我听她们说,让塔里奥尼小姐充当舞蹈教师,培训维多利亚公主的仪态就是您出的主意?”
康罗伊听到亚瑟称赞他的妙手,也是难免得意道:“我对艺术了解不深,但是塔里奥尼小姐的造诣我还是有些耳闻的。这样的舞蹈家来到伦敦,如果仅仅是欣赏她的舞步,未免就太浪费人才了。”